圖,、文? 姜曉明 編輯 楊靜茹? ?[email protected]
頭圖:夜晚的巴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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傍晚時分,,德令哈的天仍亮著,,空氣清冷通透。
我沿著柴達木東路朝巴音河方向走去,,空曠的街道上行人寥寥,,偶爾有幾個孩子嬉鬧。軌道交通還在建設(shè),,銹色的鐵軌連接著一個個無人的站臺,。
巴音河自北向南穿過這座城市,,粉綠色的河水裹著云影奔流不息,。
海子詩歌陳列館就在河西岸的白楊林中,這是一座中式仿古建筑,。三年前我曾來過這里,,卻趕上當日閉館。
展廳幽靜,,兩名游客在默默地觀展,,展柜里陳列著不同版本的海子詩集,墻上貼著不同時期海子的詩歌,。海子的肖像被投影儀打在隔壁茶館的青磚墻上,,仿佛他的靈魂躲在一輪月影中,迷幻而怪異,。
館外的樹林里矗立著一座座形狀各異的石碑,,上面刻著海子的二十多首詩歌。我站在碑林中,,聽見風聲和嘩嘩作響的樹葉在反復地吟誦著這些詩句:……恍惚間,,我有種錯覺,仿佛海子出生在德令哈,。
海子詩歌陳列館外的“幻影”
1988年7月,,學校暑假期間,,海子進藏途中順道來德令哈找他的“姐姐”,尋而未果,,加上長途的疲憊與孤寂,,他只能借由詩歌表達心中的憂傷和相思:。
就在這一年4月,,德令哈剛剛建市,,成為青海省海西蒙古族藏族自治州的州府所在地。
這座城市與海子似乎建立了某種神秘的不解之緣,。
海子青年驛站,,海子花園酒店……一路上,不時見到以海子命名的旅店,。
經(jīng)過詩歌廣場,,走到新源路時,天色漸漸暗沉下來,,街道兩側(cè)的店鋪亮起了燈,,我的目光停留在“今夜我在德令哈”的一塊酒吧招牌上。我猶豫著走了進去,,酒吧很小,,昏暗中只有三名店員在一個卡座內(nèi)吃晚飯。
路兩側(cè)的飯店內(nèi)人影交錯,,我走進一家清真面館,。經(jīng)營面館的是來自西寧的一家人,廚間里伙計們正圍著一口冒著熱氣的鍋揪面片,。
我還不想吃東西,,只點了一碗自制牦牛酸奶,坐在靠近窗邊的位子,,望著窗外的灌木叢和玻璃上的自己,。
三年前我曾坐在同樣的位子,盯著店內(nèi)那個藍色魚缸發(fā)呆,,吸引我的不是那些游來游去的熱帶觀賞魚,,而是水中那只始終無法上岸的烏龜。
通向“今夜我在德令哈”酒吧的樓梯
我扭過頭,,魚缸還在,,那只烏龜依然如故——四腳用力地在水中掙扎,一次次把頭探出水面,。
一個高個兒男人端著一斤切好的醬牛肉,,坐到我對面的桌子前。他身高超過1米9,,穿件肥大的灰色抓絨外套,,方形的臉上架著無框眼鏡,。他拿起筷子,仔細夾起撒在牛肉上面的碎蔥花,,放入嘴中慢慢咀嚼,,他的手指修長。蔥花吃干凈后,,他才開始吃第一口牛肉,。服務(wù)員把一碗面悄聲放在他旁邊,如我所料,,他吃完牛肉,,才開始吃面,臉上始終帶著篤定的滿足,。
就在我準備離開時,,對面的男人也站起身,他冷冷地看了我一眼,,然后轉(zhuǎn)身離去,。我注意到他的腳上穿著一雙烏亮的軍靴。
我再次漫步街頭,。在街道轉(zhuǎn)彎處的一家按摩店門前,,我停下腳步。狹小的房間內(nèi),,一對盲人男女守著一張白色的空床正在閑聊,。他們突然停止說話,把頭轉(zhuǎn)向我,。我站在原地,,下意識地沖他們笑了笑,。他們神情木然,,幾秒鐘后,他們恢復了交談,。
面館外抱孩子的女人
夜晚的巴音河披著炫目的燈光,,在民族音樂的伴奏下,一面水幕從河水中噴出,,青海風情宣傳片在上面影影綽綽地跳閃,。幾名游客駐足留影,某一瞬間,,他們的身影被夜風吹上岸的水霧隱沒,。
天空飄落了幾滴秋雨,沒等打濕地面就停了,。
遠處的山腳下,,一個摩天輪兀自閃爍著霓虹,,變換著流光溢彩的圖案——紫色的蝴蝶、粉色的花朵,、黃色的五星……
楊樹林里,,響起震耳的爆竹聲——一個男人正在揮舞著鐵鞭,用力抽打黑夜,。
海子詩歌陳列館仍燈火斑斕,,德令哈的夜晚依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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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ips:
?德令哈的星空:因為空氣好,,能見度高,,德令哈是國內(nèi)觀賞星空的最佳地點之一。早在1982年,,中國科學院紫金山天文臺就把青海觀測站設(shè)在了這里,。
?外星人遺址:位于德令哈市西南四十多公里的白公山,山腳下有三個深6米的不規(guī)則三角形巖洞,,還有從上至下百余米的鐵管從山間貫穿,,由于科學至今不能解釋,被認為是外星人遺址,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