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多年來,,這位新銳批評家以初生牛犢的懵懂,、敏銳和直率,把刀鋒對準當代文壇業(yè)已功成名就的大佬——余華,、蘇童,、格非、閻連科,、馬原等人,,直擊他們近年新作中的軟肋與“命門”,以及這些粗糙,、悖離真實生活和劣質(zhì)類型化背后的懶惰,、迎合與投機心理。
他像一個不懂游戲規(guī)則的闖入者,,給長久以來平庸,、沉悶的文學批評界吹進了一股凌厲、清新之風,。對于同行前輩們對名家壞作“揣著明白裝糊涂”的世故,,他也絲毫不留情面,直言不諱地批之為“兩面都想討好,、兩面都想得到”,。
工作之外,張定浩和寫作圈,、名利場保持著距離,,并愿意為自己寫下的一切貶義詞承擔后果,因為“所有的批評得有后果,,才有力量,。所以,批評必須是具體的,、指名道姓的”,。
在他看來,并沒有什么所謂的“黃金時代”——作為寫作者,,對自己寫下的每一個字負責,,這是一個基本的倫理。這遠比空泛地批判社會、他人要有價值得多,,也誠懇得多,。
“準確地接近作品,誠實地表達自己,。”這是張定浩的自我要求以及堅持,。
在文學,、詩歌的滋養(yǎng)中,這位詩人在苦吟中感受到一種向上的力量,,并甘之若飴,、樂此不彼——“一個人獲得擴張和滋養(yǎng)的唯一方法,是去愛那些比自己更好的人,,在愛中把自己交付出去,,讓自己去感受這些更好的人是如何生活、寫作和愛的,?!?/p>
圖/沈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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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物周刊:用一個詞或一句話形容自己的現(xiàn)狀?
張定浩:五味雜陳,。
人物周刊:對你父母和他們的成長年代,,你怎么看?你理解他們嗎,?
張定浩:他們是辛苦的一代,,少時不能讀書,中年遭遇下崗,,晚年被高科技拋棄,,在小學生面前都自覺無知。但他們中的很多人,,至少我的父母,,都曾怨天尤人。我當然理解他們,。
人物周刊:對你影響最大的一個人,、一本書,或者一部電影,?
張定浩:就性格而言,,我的父母對我影響很大。但不存在這樣的書和電影,。不同階段會有不同階段的書,,是無數(shù)種交錯的力構(gòu)成現(xiàn)在的我。
人物周刊:對我們的下一代,,你有什么期待,?
張定浩:沒有期待,。祝他們好運。
人物周刊:對你所從事領域的前景怎么看,?
張定浩:我是一個文學寫作者,。就現(xiàn)代漢語而言,屬于這種語言的文學其實才剛剛開始,,在中西古今的跌宕往復之間,,充滿各種可能性。
人物周刊:責任,、權(quán)利和個人自由,,你最看重哪個?
張定浩:責任和個人自由,。它們是一體兩面,,你承擔越多的責任,隨之而來的自由才越珍貴,。
人物周刊:你珍視自己的哪種品質(zhì),?最想改進的一個缺點是?
張定浩:可能是善良吧,。但一個人的缺點往往也是優(yōu)點誘發(fā)出來的,,比如善良就可能同時意味著軟弱、猶疑,。我這幾年覺得自己似乎略微堅定了一點,,但也許同時也就沒有那么善良了。
人物周刊:最不愿意把時間浪費在哪方面,?
張定浩:名利場,。
人物周刊:在時代的前進中,你期待自己充當怎么樣的角色,?
張定浩:中途下車的人,,立在岸邊看逝者如斯夫的人。
人物周刊:現(xiàn)在的你,,還有哪些不安和擔憂,?
張定浩:感受到時間的壓力?!皶r間的鐮刀沒有人能夠阻擋,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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