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月底,,秋微跟隨大眾進口汽車新途銳車隊,沿著胡煥庸線,,從東北向西南縱貫中國,,丈量這條人文地理分界線上的歷史、風(fēng)土和人情,。車行至內(nèi)蒙烏珠穆沁,,他們探訪了一戶蒙古族牧民家庭。那家的小女兒8歲,,憨憨的,,說唱歌就唱歌,說跳舞就跳舞,。她仰著小臉問秋微:“你喜歡草原嗎,?”“喜歡啊?!薄澳悄阆矚g我的草原嗎,?”秋微愣了會神,覺得那里的生活真美好啊,。
盡管多次來過內(nèi)蒙,,這段旅程依然讓她驚喜。她看到人和自然更淳樸的關(guān)系,,也感受到人心底情感的溫度,。對普通人來說,美好的情感或許如鹽,,但對于一個情感作家來說,,美好的情感要如水才行。
學(xué)過音樂,,做過品牌推手,、企業(yè)公關(guān)、電視主持的秋微終于意識到,,在多種職業(yè)和身份間的騰挪,,讓她看待世界有著不同的角度,,并最終引領(lǐng)她駛?cè)雽懽鞯牡缆贰K趯W(xué)習(xí)把生命中重要的人和事寫下來,,虛虛實實,,逶迤伸展,真實的情感永遠墊在下頭,。情感就是她的路,。
寫作與致敬
不是所有人都能記得五歲時發(fā)生的事了。但秋微記得那個下午,,姥姥在院子里蒸包子,,她躺在床上翻《紅樓夢》連環(huán)畫。翻到黛玉魂歸離恨天,,她頓時眼淚滾燙,,卻咬住被角,不敢哭,。
她也說不清五歲的自己何以就理解了曹雪芹筆下那種巨大的悲愴,,只好歸因于“敏感的材質(zhì)”。后來,,她又讀了無數(shù)次紅樓夢,,從“林妹妹好可憐,寶姐姐好討厭”,,到看懂寶釵的好,。她還看懂王熙鳳的擔當,黛玉的不善良,,看見因果,,看見虛無。
“不管外在形式如何,,好書的內(nèi)核一定是情感,。”愛看紅樓的秋微又看了許多情感閃爍的小說,,自己也提筆創(chuàng)作,。至今,她出了13本書,。青春,、情感、女性,,是她文字世界的核心。
秋微的父親是山東人,,母親是上海人,,她則在銀川出生,、長大。15歲之前,,她覺得銀川是她的故鄉(xiāng),。后來到北京念書,父母也離開那里,,她就很少再回去,。情感連結(jié)沒了,舊街道統(tǒng)統(tǒng)變了樣,,故鄉(xiāng)也就漸漸消失了,。
現(xiàn)在她42歲,在北京的時間遠超過銀川,,可是北京呢,,“如果你是異鄉(xiāng)人,你就永遠覺得是異鄉(xiāng)人,?!?/p>
前些年她為此糾結(jié),讀張大春的《聆聽父親》和王鼎鈞的《故鄉(xiāng)的云》,,覺得心有戚戚,,“喔,好有鄉(xiāng)愁啊,,可是我為什么會有山東的鄉(xiāng)愁,,我根本沒在那生活過啊?!彼X得血脈這東西,,挺神奇。
因此當她坐在馬路牙子上讀完張大春的《我妹妹》時,,立即被那種娓娓道來的親情打動,。又想起王朔筆下的少年意氣,青春兇猛,,她決意寫一部小說,,以一個8歲酷女孩的視角看世界。她在自序里寫道:“《女少年》是一本講孤獨的小說,,是那種姹紫嫣紅,,雞飛狗跳,車水馬龍掩映下的孤獨,。也是一本講愛的小說,,是那種南轅北轍,隔靴搔癢,,驢頭不對馬嘴的愛,?!?這是秋微自己最喜歡的作品。
秋微從來沒像筆下的女少年梁悠悠那么酷過,,也不向往那種生活,,但小孩子體會到的孤獨和愛,似乎總是相通的,。
2015年6月,,她的新書《再見,少年》發(fā)布,,靈感源于她中學(xué)班主任的死亡,。這部小說長達16萬字,寫了一個年輕教師和一群同學(xué)少年的故事,。
7年前,,秋微接到一個初中同班同學(xué)的電話:班主任得癌癥過世了。少年時代的記憶一下子涌向她,。
那是個意氣風(fēng)發(fā)的男教師,,25歲,教語文,。古文課上,,從不照本宣科地解釋字詞,而是讓學(xué)生朗讀,?!白x出來,你就懂它的意思了,?!蹦薪處熣f。現(xiàn)代課文要用演的,,他找來本地話劇團的演員,,教學(xué)生演戲。演罷《多收了三五斗》,、《廉頗藺相如》,,還有課外名著,《呼嘯山莊》,、《牛虻》,、《湯姆索亞歷險記》……秋微還演過《老人與海》里的鯊魚,,照著奪食的戲,,自己給自己編詞兒。
“有兩個在辦公室的場景很重要,?!泵枋鲞@段往事時,,秋微像一個編劇勾出幾場重頭戲那樣,標記了幾個決定性的時刻,。一次,班主任掏出一本三毛的書給她:“好好寫,,沒準你能成為她,。”秋微驚了,,心想三毛是誰啊,,開玩笑吧,又一陣竊喜,。
還有一次,,他端著她的參賽作文,比劃著怎么刪怎么改,,最后說了句,,“如果沒得獎,也不是你的問題,?!蹦鞘莻€規(guī)規(guī)矩矩的省級中學(xué)生作文大賽,秋微模仿《情人》的開頭,,用第一人稱,,寫了臺北一位年邁的雜志社女主編如何處置年輕時的兩段愛情回憶。典型的小小年紀扮大人,,得獎才奇怪,。
“我對情愛、男女這種題材的喜歡,,當時就暴露無遺,,我感謝老師沒有批評我?!鼻镂⒄f,。
那個激情、跳脫,,不合時宜的男教師成為《再見,,少年》這本書的靈魂。秋微在書中寫道:“這個世界就是這樣,,‘壞’總是比較有趣,,然而令人不安;‘好’可能意味著安全,,但又總是略微乏味,。能在總體的‘好’當中留住兩三分的‘壞’,,是一個成年人的至高境界?!?/p>
情感如水
盡管寫作早早得到鼓勵,,但秋微的第一本書還是出得意外。1999年,,她為哈根達斯進入中國做推廣,。當時“小資”還是個頗時髦的概念,她順勢做了一套海報文案,,描述“小資”該有的樣子:“第一,、穿Calvin Klein,第二,、吃哈根達斯”,;“第一、在三里屯看書,,第二,、吃哈根達斯”;“第一,、聽小野麗莎,,第二、吃哈根達斯”……
此外,,還要出書,,聊“生活方式”,巧妙植入品牌,。找來的作者不懂她的想法,,她犯了愁。合同已經(jīng)簽了,,只能硬著頭皮自己上,。
這樣誕生的散文集《懶得哭》居然很快賣了三萬冊。她有點飄飄然,,覺得出書簡單,,賣書也不難?!捌鋵嵤瞧放粕碳易约喊N了一部分,。”后面的書不賣了,,她才醒過來,。
“第二本書叫《錯覺的瞬間美麗》,超難記,李靜說,,你這個名字聽著就賣不動,,果然。下一本注意名字了,,又有人說雜文不賣,,行,那寫小說,。又說這個書商不行,,要換個大的社,換,。每次都有人提意見,指出硬傷,,我就在下次改掉,。這樣好一點點,好一點點,,就走過來了,。”
秋微不靠寫作生活,,也靠不上,。她早早掌握了各種謀生技能:教人彈琴,給品牌做策劃,,做電臺電視節(jié)目,,接商演主持——人脈通達,衣食無憂,。
“為什么一定要寫作,?”我問她。
“可能在內(nèi)心深處,,我還是向往像一個藝術(shù)家一樣活著,,”她停頓了一會,“不是指成就,,而是一種態(tài)度:對世界沒有太多企圖心,,表達、分享,、悲憫,、自省?!毙断聺鈯y華服的她,,的確比在鏡頭前更加舒展,輕盈。
秋微坦承自己是情感動物,,喜歡戀愛,,擅長戀愛,被感情驅(qū)動,。她從阿根廷探戈中發(fā)現(xiàn)了親密關(guān)系的理想模式:“一定是男方帶著,,女生永遠慢四分之一拍,有一種微妙的呼應(yīng),。既支撐,,又柔軟,如果拿捏好那個度,,就非常美,。”
秋微的現(xiàn)任男友是個住在東京的日本設(shè)計師,,她幾乎每月都飛去看他,。他們用英文交流,能對著彼此念念詩,。有人問,,為什么不過務(wù)實的安頓的生活?她不以為然,,“務(wù)實有什么好,?這樣我很自在?!彼f戀愛,、旅行,都讓她擁有更大的自由度,,讓她在寫作的旅程上走得更遠,、更久。
新途銳車隊的貫穿之旅中,,一位蒙古民間藝人在趕路的一行人面前拉起長調(diào):“誰說長調(diào)沒有節(jié)奏,?只是沒有你們的那種節(jié)奏啊?!?/p>
“你看,,城市人太驕傲了?!鼻镂⒄f,。
人物周刊:所有角色中,你最喜歡的是哪一個,?
秋微:每個“扮演的角色中”,,我想我大概最喜歡兩個,,一個是作為“作者”的我,那是我的職業(yè)角色,在那個“角色”中,,我拿出專業(yè)的態(tài)度,,盡我所能完成每一次寫作,大到故事的結(jié)構(gòu),,小到每一個措辭,。在現(xiàn)實生活中,我希望我是每一段關(guān)系中純粹度最高的女人,,不論那是朋友,、情侶、親情或工作搭檔,。
人物周刊:通過什么方式來保持內(nèi)心寧靜的狀態(tài),?
秋微:寧靜和自在來自學(xué)習(xí)和自省。學(xué)習(xí)的最大功能并非在于掌握什么技能,,而是,,透過學(xué)習(xí)發(fā)現(xiàn)世界之大,能讓一個人保持謙遜,,一個持續(xù)謙遜的人自然是向往寧靜的。而持續(xù)的自省才能帶來某種助力,,真正的自在,,不是放肆,是控制之下游刃有余的對尺度的拿捏,。
人物周刊:你認為什么樣的生活是有品質(zhì)的生活,?
秋微:品質(zhì)來自對眼界的高度和對格局的廣度的要求。以及,,活在每一個當時當刻的能力,。
人物周刊:作為女性,你對用車有怎樣的要求,?
秋微:以我的年齡和境遇,,早已過了需要座駕證明自己的階段,因此我不需要它形象出位,,但需要大方得體,,不需要它特立獨行,但需要應(yīng)有盡有,。就像此行我們的座駕新途銳,,基本上它好像一匹訓(xùn)練有素的坐騎,系出名門穩(wěn)健大氣,,任何情況都能應(yīng)對自如,,不需要太多調(diào)教,,人車之間就很有默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