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夸張地說,，凡與中國紅十字會常務副會長趙白鴿近距離接觸過的人,，大都認可她的個人魅力和改革者的姿態(tài)。

她出身革命家庭,，做過插隊知青,，擁有劍橋大學生物醫(yī)學博士的豪華學歷，又曾在華爾街歷練多年,，一口流利英文,，處事干練、待人誠懇,，面對媒體時習慣于平等的口吻,，“請媒體出出主意”、“你們覺得這時候怎么做比較好,？”

因此,，眾多嚴厲批評者——郭國松、于建嶸,、楊團,，以及一眾媒體人——后來與趙白鴿發(fā)展出不錯的私人關系，便不足為奇了,。就連最敢打敢拼,、窮追不舍的爆料人周筱赟在趙白鴿去職之后都評價說，“我會懷念白鴿老師的,，她是好人”,，此外，他還認為趙白鴿在任內“說了很多,，做得很少”,。

好人趙白鴿，在任職紅十字會常務副會長兩年半的時間里,，不斷地解釋,、辟謠，疲于奔命,，甚而落淚,，期間紅會真假丑聞依舊不斷,，募捐的官方微博下收到過數(shù)萬個“滾”字?！熬W(wǎng)民說我肥頭大耳,、叫我老巫婆，我都知道,，”趙白鴿說,，但她不止一次地告訴《南方人物周刊》記者，紅會的形象一定可以扭轉,，因為大家是有理性的,。

自信、專業(yè),，身居高位而篤信理性的力量,，在記者看來，“政治精英”是趙白鴿最恰當?shù)臉撕?。然而,，面對混亂又強悍的洶洶輿論，趙白鴿從最初的開放,，日漸收縮,、沉默，直到媒體再難見到她的身影,。在這背后,，是大眾輿論難以把控和溝通的本性，還有趙白鴿本人“日漸衰微”的道德形象,。

9月2日,，紅會社會監(jiān)督委員會委員王永在辦公室見到剛剛去職的紅會改革者，“如釋重負”,，趙白鴿感慨說,。她的辦公室已經(jīng)清理干凈，氣氛一時間顯得有些悲涼,。

困局

2011年冬天的某個夜晚,，位于北新橋附近的紅十字會總會里仍然是燈火通明，總會的工作人員被動員起來,，備齊了棉被和食物待命，準備送往上訪者聚集的“上訪村”,。

那幾天,，學者于建嶸發(fā)起“救助街頭露宿上訪者”的活動，并指名問道“紅會在哪里,？”趙白鴿在微博看到后,，夜里開車實地查看,，冰冷的橋洞底下，孩子凍得瑟瑟發(fā)抖,，“像是賣火柴的小女孩”,，她感到作為人道救助機構的紅十字會應當有所作為。

那時候,，“郭美美事件”余波未了,，趙白鴿到任不過兩個多月，不難想象,，如果紅十字會參與救助,，輿論將是怎樣的反應。出發(fā)前一刻,，在紅會干部的建議下,，趙白鴿撥通了國家信訪局領導的電話，對方坦白說明,，“情況很復雜,，不作為就是對我們最大的支持?！?/p>

行動作罷,。趙白鴿個人拿出兩萬塊錢，讓秘書在夜里以“博愛”的名義捐了出去,，“給大家早上買幾個饅頭買碗粥,，能夠到房子去躲躲暖”。隨即,，于建嶸發(fā)微博致意,，并說“紅會的高層當中也有愛惜老百姓的人”。

常刷微博的趙白鴿看到后,，打電話給于建嶸,，請他把微博刪掉，“不然我沒法開展工作了,?！?/p>

記者知曉這段幕后故事是在當年紅十字會的年終理事大會上，趙白鴿身邊的工作人員說起此事也流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,。那時,，在理事大會的會場里，趙白鴿正遭受著地方理事們的輪番“炮轟”,。

履新后,，趙白鴿決心對紅十字會進行實質性的改革，主動申請加入發(fā)改委的社會組織改革試點,，但尚未形成具體思路,，她希望在大會上通過一份《關于促進紅十字事業(yè)發(fā)展的若干意見》,，于次年發(fā)布。

然而,，地方理事們的反應出乎意料,，有人批評《意見》不成熟、過于急躁,，有人斷然否認紅會因“郭美美事件”改革的必要性,，更有人意有所指地聲稱前任會長如何如何。事實上,，地方理事們知曉趙白鴿上任后對媒體的若干表態(tài),，將“綜合改革”理解成了取消參公管理，成為純粹的社會組織,，因而惶恐不已,。

得知趙白鴿的遭遇，一名中央機關的高級官員給她發(fā)來短信：“你將要和一群非職業(yè)化的,、惰性的,、官僚化的人員打交道啦，哈哈哈哈哈,?！?/p>

在紅十字會的體制架構中，地方理事（即地方紅會會長）歸屬各省管理,，資金仰賴地方財政撥款,，總會對其的節(jié)制十分有限，僅為業(yè)務指導關系,?？梢钥闯觯胤嚼硎碌拇竽懪谵Z讓臺上坐著的趙白鴿有些難堪,，她解釋說,，綜合改革并不意味著取消參公管理，“去行政化”的內涵在于消除官僚作風,、增強效率,。那次大會上，《意見》獲得“原則通過”,，但措辭頗見勉強,。

同樣是在這個會場，《南方人物周刊》記者還見證了一場紅會的危機公關,。2013年1月,，網(wǎng)友“孟子Mencius”于微博發(fā)帖：“據(jù)內部人士爆料，北京奧運公園旁，有一處大門緊閉,、平常進不去的神秘別墅群。這處三四十棟別墅為紅十字會購置,，名叫‘御園公寓’,，客房、游泳池,、卡拉OK廳,、舞廳、棋牌室等一應俱全,，已經(jīng)營達10年之久,。”他質問紅十字會,，“是否挪用過善款,？”

網(wǎng)絡被引爆后，紅會工作人員四處奔忙起來,，一名工作人員告訴記者,，“內部肯定沒有，但是紅會關系很廣,，哪怕是一個捐贈者持有股份,，輿論都會扯到一起?！奔t會請律師到房管局,，被告知無權查詢，打電話給新浪微博,，被質問“憑什么說是謠言,？”趙白鴿親自撥通電話，自稱某領導親戚的爆料人回答：“我不管,，反正現(xiàn)在說紅會什么大家都信,。”

事后查證,，別墅群屬于一政府部門,，紅會有苦說不出。最終謠言微博被有關方面刪除,，“孟子Mencius”由此認定有貓膩,，并“向紅會宣戰(zhàn)，歡迎網(wǎng)友私信爆料”,。

2013年4月22日,，雅安地震重災區(qū)寶興縣一個安置點內，紅十字會設立募捐接收站，但無人問津

救火

紅會在政治體系內的權重微不足道,，民意洶涌難制,，機構內部又惰性十足……很多人好奇，趙白鴿為什么愿意接手中國紅十字會,，一個捅開了的馬蜂窩,。趙白鴿之前，的確有人拒絕了紅會的職位,。

這還得從趙白鴿此前的經(jīng)歷說起,。

網(wǎng)上曾流傳，趙白鴿的祖父是偽滿漢奸趙秋航,，迫害過志士趙一曼,。事實上，趙白鴿的父親是中共南下干部,，擔任過井岡山地委書記,，姨夫則更具傳奇色彩——《林海雪原》原型楊子榮的副手。1952年出生后,，趙白鴿家境優(yōu)渥,，但當父親于“文革”中被打倒，16歲的趙白鴿便隨大潮到江西萬安縣插隊,，業(yè)余時間跟一位下放的北大化學老師學習英語,。

“父母都抓起來了，我在碼頭扛了5年麻袋,，我媽和我姐有一次來看我,，哇，女兒怎么變成這個樣子,，除了眼睛是黑的,，全身被大米袋子染成了白的。所以你現(xiàn)在可以看到我身上很多很野蠻的氣息,，就是那時候的印記,。”

1975年,，趙白鴿以工農兵學員身份進入江西醫(yī)學院,，高考恢復后，她將自己關在小黑屋里數(shù)月,，最終考取哈爾濱醫(yī)科大學碩士研究生,，畢業(yè)后分配到上海計劃生育科研所。

之后的履歷看起來有些“折騰”：放棄上?？莆母碧幖壜殑?，到劍橋大學讀取生物醫(yī)學博士學位，回國后復為上海計劃生育科研所所長，1992年赴美,，任科技部生命科學技術發(fā)展中心（美國）辦事處主任,，出入世貿大廈5年，熟知華爾街和美國社會組織的運作模式,。

1998年,，國家從美國引進6名重點人才，意在借鑒國外經(jīng)驗,，推進稅務制度改革、設計AB股均在考慮之中,，作為6人之一,，趙白鴿的領域是計劃生育政策。

“我回來都是下定了決心的,，因為通融整個西方嘛,，你知道問題在哪里，我就覺得有一種責任,，因為社會的發(fā)展必須要有一幫明白的人引領,。”言談間,，趙白鴿身上的精英主義氣息不時流露,。

那個時期，中國的計劃生育政策在國際上招致眾多批評,，在敲定一項戰(zhàn)略投資之前,，美國和英國的議會派人到中國了解情況，趙白鴿在2003年一年之內接待了198批考察團,。為了解“底線”,，她以計生委副主任身份到廣東四惠調研。

“有個女的叫五妹,，33歲,，我的天啊，生了一個女兒,，為生兒子逃到山里面去,，肚子越來越大，最后自己剪掉臍帶接生,，胸脯也沒有了,，癟塌塌的。她見到我竟然說,，‘領導,，對不起哦，我犯罪了?！倚南?，本來是婦女的權利，這叫個什么事啊,，心里極大的震撼,，要流眼淚還不能當她面，轉過身偷偷抹了,?！?/p>

臨走時，趙白鴿掏出身上所有的錢留給了五妹,，五妹跑到地里,，摘了滿滿一筐茄子表達感激?！拔叶伎鞖鈺灹?，跑到四惠大罵，今天晚上就吃這個茄子,！原來一直講計劃生育存在強迫命令,，我說哪有的事，從那以后我shut up,?！?/p>

趙白鴿的歸來像日后任職紅會一樣，同屬“救火”,。在計生委13年,，她主持推廣長效避孕、宮內節(jié)育器等節(jié)育技術,，廢除了大月份引產,，建立失獨家庭補助，在全國普及計劃生育優(yōu)質服務,，調任紅會前,，已是計生委主持日常工作的常務副主任。在為官生涯中,，喜歡“公民社會”等概念的她常被批評過于“西化”,。諷刺的是，網(wǎng)民歷數(shù)趙白鴿的罪名,，其中之一是“計劃生育的killer”,。

2011年，趙白鴿即將年滿60歲退休,，恰逢紅十字會因郭美美而深陷泥潭,，于是組織寄望她用兩到三年時間扭轉局面,。

上任伊始，紅十字會的批評者,、社科院研究員楊團召集學界開會,，探討紅會危機，一紙請?zhí)偷搅思t會某領導手中,，但他拿不準,。趙白鴿接到請示后夜里兩點從上海趕回北京，決定親自參會,。

研討會緊張進行,，批評大膽尖銳，趙白鴿最后總結發(fā)言說,，“世情,、國情、民情和黨情都發(fā)生了變化,，公民社會和社會組織發(fā)展勢在必行，中國紅十字會要為社會組織的發(fā)展探路,?！睕Q心和理念出乎意料，十幾名學者不約而同地起立鼓掌,。

網(wǎng)民

四川雅安地震發(fā)生后,，記者在趕往災區(qū)的車上問趙白鴿，那天夜里準備救助上訪者的事情可以寫嗎,？她回答說,，“還不行。你要保護我們,?！?/p>

趙白鴿背對前方，像導游一樣站在大巴車中央,，向她的下屬布置任務,，“網(wǎng)上無聊的人擱那對比紅會和壹基金誰的捐款多，根本就不懂該怎么統(tǒng)計,，那些屁話,，不要管它，我們現(xiàn)在帳篷第一,、婦女兒童第一,，吃飯第一！”

在媒體和學者災后的檢討里,，紅十字會的反應被認為“迅速,、有效”,，它的嚴密而龐大的組織在重大災害時顯現(xiàn)了作用。民間救援隊伍雖然熱情高漲,，但專業(yè)素質明顯缺乏,，成百上千的卡車載著已經(jīng)物滿為患的方便面和礦泉水，堵在交通要道上,。紅會一開始運往災區(qū)的棉被還慘遭網(wǎng)友指摘和嘲笑,，事后證明，災民的確缺少御寒物資,。

不過,，那段時間充斥網(wǎng)絡的另有內容。

到達災區(qū)當天中午,，趙白鴿與紅會工作人員,、隨行記者在帳篷內短暫休整，每人端起一碗泡面,，有好事者拍下這個場景貼上了網(wǎng)絡,。一個小時后，網(wǎng)民在照片中發(fā)現(xiàn)一名身著紅會工作服的男子,，左手戴著一款腕表,，“可以肯定，市場價數(shù)萬元,，紅會人從哪來的錢,？！”

事實上,，手戴腕表出鏡的是《新京報》記者,，手表僅值九百多塊。整個下午,，趙白鴿的大部分時間用來處理網(wǎng)絡輿情,，《新京報》記者發(fā)微博澄清，但淹沒在一片罵聲里,，報社也許是忌憚輿情,，沒有任何表示。

“唉,，真是沒勁兒,，把你搞得亂七八糟，可怕,，天天就這么干,，大家都覺得沒有信心?！壁w白鴿抱怨著,，在悶熱的車廂里脫下外套,，撥通了有關部門的電話，由他們出面請《新京報》澄清,。短短幾天里,，紅會遭遇的輿情還包括：募捐遇冷（實際募捐近12億元），遠輸壹基金,；向臺灣慈善機構收取500萬的“過路費”,；阻礙民間救援隊伍進入災區(qū)……

“我現(xiàn)在上微博太嚇啦，典型的暴力,，沒有組織,，逮著什么罵什么。盲民,，對不起我用了這個詞,。中國沒有過文藝復興，對人從來就不care,，我特別希望通過紅十字會展現(xiàn)社會組織的作用,，展現(xiàn)人道的價值，這種組織不是太多了,，是非常少,，又不專業(yè)，然后大家又要滅它,，蠢不蠢啊,？很蠢,。”趙白鴿剖白心跡的時候顯得無奈,，“成長道路決定了我的看法,，往上看的時候，我就看到封建社會,，往下看,，我看到無政府社會，一轟就全部轟,，不思考,。有的時候我覺得我挺慘的，原來是對上面去理論,，現(xiàn)在對下面你都要鼓起勇氣,。”

對于媒體和意見領袖的表現(xiàn),，趙白鴿顯出失望,，“丘吉爾講,，真正的智者是引領整個社會和輿論前進的人。我覺得挺悲哀的,，被名利挾持,，正義的人都不敢出來說話，你要有自己的價值判斷,，這就是理性,。不管走到哪里，沒有媒體愿意聽你講這個,?！?/p>

在蘆山災區(qū)，記者遇到了香港紅會的代表,，她告訴我,，香港社會監(jiān)督的文化很長，一開始人們也頻繁質疑紅會,，尤其是從善款中抽取行政費用的行為,，“但是慢慢地，大家也想,，不能一味壓,，你要是想有人去慈善組織工作，就得給他們體面的報酬,?！?/p>

紅十字會另一位工作人員則表達了更深層次的擔憂，“比如無償獻血后用血,，網(wǎng)民質疑為什么還要收取200塊錢,，任何事情哪能沒有費用？真正應該質疑的是為什么是200而不是150,，以及用到哪里去了,。大家應該有公共財政方面的知識，但這正是我們公民教育欠缺的地方,?！?/p>

受傷

丑聞和緋聞之外，紅會改革本身卻很少進入公眾討論,，至少沒那么熱鬧,。

趙白鴿接受了楊團的“三重賦權”理論：紅十字會是國際紅十字運動賦權、政府賦權,、社會公眾賦權的社會組織,，實踐上，她希望通過立法將紅十字會確定為法定機構,，“這個非常要緊,，是去行政化最重要的一個武器,，成為法定機構后紅會就獨立了，自主選擇副會長,，連我都要被理事會任命,，而不是通過中組部任命?！必斦矫?，則經(jīng)過全國人大批準撥付。

但在目前,，由于紅會自身能力不足,，尚無法脫離行政資源而存在。因此先一項任務是加強能力建設,、理順內部治理結構,。在《關于促進紅十字事業(yè)發(fā)展的若干意見》中已經(jīng)提出，地方紅會負責人人選要經(jīng)過上級紅會同意,。若如此,，地方紅會不受節(jié)制、人員效率底下的問題將獲改善,?！凹t會改革其實很像原先的老國企改革?！?/p>

對于網(wǎng)友關心最多的財務透明公開,，趙白鴿告訴社會監(jiān)督委員會委員王永，“我來了也很想干這個,，現(xiàn)在我發(fā)現(xiàn)不是那么簡單,，全國三十多個省市紅會，下面有市紅會,、縣紅會，各地的會計準則,、結賬方式都不一樣,，很難統(tǒng)一，各地紅會在建行,、農行,、工行開戶的都有，有些沒有開戶,，有些甚至還是手工記賬,，銀行和銀行之間是不聯(lián)網(wǎng)的，現(xiàn)在你要求全部在一起形成一網(wǎng)絡,，根本不現(xiàn)實,?！?/p>

實際情況是，紅十字會總會對各省紅會沒有財權,、人事權,，一些地方紅會只有一個人，甚至沒有專門的會計和出納,，無法第一時間統(tǒng)計賬目,，而一旦出了問題，責任都會歸咎到總會的身上,。

對于紅會的改革,，學者和媒體覺得太慢，地方紅會覺得太快,，網(wǎng)絡上則以一貫的方式質疑著,。不過，紅會內部和學者似有共識而不明說——在目前體制下,，紅會的改革設想很難實現(xiàn),。

蘆山地震后，趙白鴿向媒體表示,，如果3年內不能扭轉紅會的“黑十字”形象,，就自動請辭?！八?jīng)常表態(tài),，給自己和團隊壓力、暗示,，”紅會工作人員告訴記者,，趙白鴿工作期間睡覺很少，經(jīng)常夜里兩點還在打電話,，“很累,。”

就在改革拉鋸的時候,，幾起丑聞徹底打亂了紅十字會和趙白鴿的步驟,。

2013年5月，曝出紅會將汶川地震時的8472萬定向捐贈挪作他用,；今年8月,，再曝出紅會違規(guī)將備災倉庫出租牟利。盡管并非發(fā)生在趙白鴿任內,，但它們不像此前的“捐款箱發(fā)霉”,、“南海紅會醫(yī)院醫(yī)療事故”一樣容易解釋和解決。在接受媒體采訪時，趙白鴿顯得很狼狽,。

而到了今年4月7日,，清明節(jié)前后，有媒體人爆料稱：她計劃乘坐CA1582從南昌飛往北京,，因為遲到兩分鐘,，南昌機場方面告知機艙門已經(jīng)關閉，禁止其登機,。但比她晚到至少5分鐘的趙白鴿,，卻被國航和機場地勤送到登機口。

使此事成為新聞事件的媒體人韓福東說,，“對趙白鴿會長,，我只能說聲抱歉。聽采訪過她的同事講,，她是一個銳意改革人物,。可是,，一個銳意改革人物,，在特權面前，仍不免棄同機眾多旅客利益于不顧,，這不更說明改變特權意識之難,，以及曝光此事的價值所在么？”

其實,，趙白鴿后期的沉默并非因為個人形象受損,，新聞記者們在蘆山地震后就發(fā)現(xiàn)，她逐漸收縮了自己的開放態(tài)度,。王永告訴媒體,，在得知由于紅會的負面形象，紅會職工的親友求學,、任職都受到影響后,，趙白鴿受到極大觸動，“她受傷了,?！?/p>

去職之后，趙白鴿接受了《光明日報》的短暫采訪,，“我今年62歲了,，已經(jīng)過了任職年齡,，屬于換屆前的正常人事調整……有說我委屈了,、辛苦了，其實，3年來,，我得到了大家非常多的幫助和支持,。紅會乃至整個社會的發(fā)展都是一個逐漸完善的過程，不會一蹴而就,。它有不足的話,，也希望大家善意地監(jiān)督和批評它，共同幫助它成長發(fā)展,?！?/p>

趙白鴿去職，一場精英政治的實踐也落下帷幕,，那幅有關“智者引領”的美好藍圖隨之褪色,。有媒體把趙白鴿的紅會生涯形容為一場“纏斗”，無疑,，她落敗了,。不過，趙白鴿會長再也不用經(jīng)受網(wǎng)絡的重重拷問了,，雖然網(wǎng)絡,、網(wǎng)民都還在那里，一點也沒變,。

（林珊珊對此文亦有貢獻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