國內投資界和企業(yè)界的大亨們都習慣稱陳琦偉為“陳老師”。因為他不僅是中國投資界的“教父”,,也是名副其實的教授,、經濟學家。1988年,,在華東師大經濟系任教的陳琦偉創(chuàng)辦亞商咨詢公司,2000年初轉型進軍投資領域,。二十多年風云變幻,,最早進入證券界的公司所剩寥寥無幾,但以陳琦偉為董事長的亞商集團則一路凱歌,,目前凈資產總額超過70億元人民幣,,投資了約80家企業(yè),其中僅兩家失敗,。如今陳琦偉還是上海交通大學安泰管理學院教授,、博導,亞洲開發(fā)銀行顧問,。
琦偉是和我一樣是“插兄”,。1977年,他從黑龍江農村考入華東師大,,第二學年跳級讀研究生,,是“文革”后最早的國際經濟學博士,。在學校時,我們并不相熟,。畢業(yè)后,,我去市委宣傳部,他則留校任教,。因為我的工作是聯(lián)系全市的青年學者,,于是和琦偉的接觸多了起來。那時他已嶄露頭角,,第一部專著《國際競爭論》出版即獲第一屆“孫冶方經濟學優(yōu)秀著作獎”,。這在當年的青年經濟學人中絕無僅有。于是琦偉名聲大噪,,受到市委和學校重視,。他不僅擔任了經濟系副主任,還被選為上海社聯(lián)最年輕的副主席,。
1987年,,他在老市長汪道涵的支持下,創(chuàng)辦了一家民間研究機構“亞洲研究所”,,邀我兼任屬下文化室主任,,第二年暑假還推薦我去泰國朱拉隆功大學講學。我們的關系又深了一層,。此時,,琦偉正在籌辦亞商咨詢公司。教授下海,,他是第一個吃螃蟹的人,。當時我有些不解,曾經問過他是否精力過剩,。他說,,一來是為亞洲所籌集經費,二來也是為經濟系師生辦一個“實驗室”,,避免鉆在空頭理論里,。由此開始了他后來20年學者兼資本家的人生道路。
九十年代初,,我出國留學,,和琦偉一別就是六年,相互間音信杳無,。再相聚是在1995年春節(jié),,琦偉帶著妻兒來香港旅游,在我家住了兩天。琦偉的豪氣不減當年,,只是更多了幾分沉穩(wěn),。我們的亞洲研究所早已無疾而終,他把大部分精力傾注在亞商的經營上,,希望能抓住改革重啟的好時機,。這次分手后,我和琦偉分別在香港和上海各自忙碌起來,但還經常能聽到彼此的消息,。知道他離開母校,,被交大挖去出任教授;也聽說亞商越做越大,。本世紀初,,先是從證券咨詢轉型做PE(股權)投資,賺得盆滿缽滿,。有時候,,一個項目就能帶來幾十倍的回報。但后來那些趕潮流,、湊熱鬧的投資機構爭先恐后抬高價格,,讓創(chuàng)業(yè)者的心態(tài)變得越來越浮躁,企業(yè)增值已不是靠一份耕耘一份收獲的積累,,更多人貪戀于資本游戲,,很多企業(yè)陷入拔苗助長的誤區(qū)。琦偉敏銳地看到PE泡沫化已現(xiàn)端倪,,便在2009年及時領導亞商再次轉型,,改做風險投資。他創(chuàng)立了一個以投資帶動增值服務的獨特模式,。亞商屬下的“創(chuàng)業(yè)加速器”是“資本+導師”的風投基金,,既向新創(chuàng)企業(yè)提供資金,也以多年積累的理念,、服務,、資源和價值觀幫助創(chuàng)業(yè)者們。
近幾年,,我和琦偉都過了花甲之年,逐漸從第一線退了下來,,老友才有了更多相聚的時間,。前年夏天,琦偉邀我去廣州九龍湖一起度假,,順便給他的企業(yè)家朋友們講講文化問題,。我們有了一段朝夕相處的時間,在一起談人生,談事業(yè),,談藝術,。按理說,以琦偉的才智還可以在資本市場做得更大,,但他寧可把大把時間留給自己享受生活,。他每年有一大半的時間去世界各地旅行,騎馬,,釣魚,,享受美食和打高爾夫球。他還有一個嗜好是收藏繪畫作品和欣賞交響樂,。去年夏天,,我們夫婦去他在加州新港的寓所做客。他陪我在參觀一間間畫廊,,談起從法國,、俄羅斯到美國的各種畫派如數(shù)家珍。他告訴我:在各國旅游時收藏了不少精品,,最喜歡的是從美國拍回來的一幅當代藝術作品,。那是猶太名畫家歐文·諾曼取自“摩西十誡”題材而作,畫面上是造型奇特的金牛以及大群表情亢奮的人,。畫家以超現(xiàn)實主義手法批判現(xiàn)代人對物欲的膜拜和人性的貪婪,。喜歡這幅油畫的意境,因為這也是他的人生態(tài)度,。琦偉說:“我們生逢中國歷史上從未有過的財富創(chuàng)造時代,,但賺錢并不是人生目的,精神的充實才是本原,?!睂λ麃碚f,投資是一種生活方式,。在投資的過程中與企業(yè)家的溝通,,是互相體現(xiàn)價值的過程。